演员进阶 不想当导演的演员不是好明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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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》升级为《泰囧》之后又一部“抢钱片”的同时，放眼当下电影圈，“演员咖”晋身新导演似乎已成风潮。冯德伦《太极》、徐峥《泰囧》、赵薇《致青春》、周杰伦《天台》、杨采妮《圣诞玫瑰》……甚至作家郭敬明的《小时代》都剑指影市，为动辄上亿的亢奋市场再注强心剂。人们不禁恍惚：统治大片时代的三大导演就在昨日，然而“新人”已然急着出头？江湖已经不再是大佬们最熟悉的那个江湖了，一场试图颠覆“旧势力”的大潮正在明目张胆地进行？或者说背后的实情是，与其“逆来顺受”演员职业的“被动、挫败、没有安全感”，倒不如笑纳杀入权力榜后“名人”“明星”身份的升级、加磅。
　　从75分演员到80分导演的进阶手册
　　一技傍身
　　“演员要在很多陌生人面前进行一些毫无关联的甚至有些无聊的表演，在一部影片开始拍摄的头几天，即使非常有经验的演员也常常会焦虑不安，所以摄影棚里的我只是一个温和的‘主持人’，作为导演，你必须让大家觉得自在，这样他们才能在摄影机面前‘装傻’，而不是‘真傻’。”2005年，演员出身的克林特·伊斯特伍德这样描述他在片场的样子。那年由他导演并主演的《百万美元宝贝》大热奥斯卡，这位老导演也跻身“最佳男主角”提名，人们都说，伊斯特伍德是“比演员更会演戏的导演”。
　　“其实演员出身的导演更善于将特长发挥到影片中来，不仅是伊斯特伍德，还有《公民凯恩》的导演奥逊·威尔斯，童星出身的朗·霍华德，他们的表演经历让他们更懂戏，清楚怎样调教演员，会从职业的角度把每一场戏、每一个戏剧性的塑造抠得非常好，这也是他们的电影比较丰富和好看的地方。演员出身的导演拍电影，通常都不会太生涩。”在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系主任吴冠平看来，“非导演出身、从事过其他职业，但最后改行做导演并且干得最成功的有两个行当——演员和编剧。”
　　很多人觉得导戏是件苦差事，但曾经的烂片王子、今天的金牌导演本·阿弗莱克却说：“导演是一行说起来难，做起来容易的工作……导演工作的90%就是选择并指导演员。”而放眼国内这股演员拍片潮，《致青春》的监制关锦鹏就对赵薇的选角敏感颇表羡慕：“我跟很多年轻导演合作过，赵薇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对演员的判断，她挑选演员的眼光很独到，分寸也拿捏得特别好。”事实上，早在合作《LOVE》时赵薇就认定赵又廷是男主角“陈孝正”的最佳人选，虽然剧组不少人对“让一个台湾演员饰演充满年代感的大陆学生”表示怀疑，但赵又廷在《致青春》中“木讷”的表现并不令人跳戏；而两位新人女主角杨子姗、江疏影虽然表演经验少，却已有崇拜者预测“必火”；包贝尔、韩红、张瑶等一众配角，更成功用“段子大全”为电影贡献最多笑料。赵薇曾谈过这个问题，她说自己全凭“做了十几年演员的直觉”，“一个演员行不行，我一看就知道”。而面对赵导，演员每天拍戏“都跟进考场一样”“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过关”。
　　团队优势
　　蒋雯丽决定拍摄自传式电影《我们天上见》后，虽然顾长卫嘴上说，如果请他做摄影，别人一定会认为这部片子不是蒋雯丽独立完成的，但顾长卫还是在看完初剪样片后提出“令人崩溃”的意见，而这些意见蒋雯丽一条都没拍，基本等于“白干一场”，此后蒋雯丽疯狂补拍……《我们天上见》的摄影虽不是顾长卫，蒋雯丽却请到曾为李安的《推手》《喜宴》等片掌镜的摄影师林良忠……对初执导筒的名演员们来说，组建一套靠谱的拍摄班底尤为重要，也正是有这些“金牌监制”“金牌摄影”“金牌编剧”“金牌绿叶”的保驾护航，才让这些“演员咖”的导演作品不至于太青涩。
　　早在去年《致青春》开机发布时，赵薇就曾笑称监制关锦鹏和编剧李樯就是她的“林静”和“陈孝正”，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。三人组合始于赵薇的一句话：“你可不可以先把李樯借给我半年？”李樯当时已经接受关锦鹏邀约准备写电影《放浪记》，主演是赵薇，可着急筹拍毕业作品的赵薇恰好接到投资人推荐的《致青春》项目，赵薇下不了决心，把小说拿给李樯看，关锦鹏也说“可以做”，赵薇便“相信李樯、相信剧本，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把戏拍成了”。关锦鹏称，《致青春》是他作为监制投入精力最多的一次，几乎每天他都坐在导演赵薇旁边，以便有突发状况赵薇能够随时请教，关锦鹏说“赵薇很希望我能成为她的后盾”。当有记者问这部电影是否集合三人的智慧时，关锦鹏答：“可以这么说。”不过随后又补充了一句：“但赵薇有足够的智慧在导演这条路上走下去。”
　　而当年如果没有成龙在一年之内连投“偶像演员”冯德伦执导的两部电影《大佬爱美丽》和《精武家庭》，他的导演身份不会被迅速认知。也正是因为几部早期作品的积累，监制陈国富找到冯德伦，筹拍《太极》，虽然市场反应与口碑评价褒贬不一，但也令他更坚定了“导演是终身职业”的梦想。就连自认为“做演员很失败”的徐峥都凭借多年在圈中积累的人脉找到金主王长田，并拉来黄渤、王宝强、范冰冰组成了日后令人无敌艳羡的《泰囧》团队。而凡此种种便利，换成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导演，都绝非易事。
　　加分利器
　　某日，导演赵薇对媒体的轮番轰炸终于招架不住，吐槽：“应该没有导演像我这样需要做这么多访问吧？”作为一部“内地出品”的青春片，该片无论主演阵容还是投资规模都远未达到“话题性十足”，却从开拍之日起就受到高度关注，仅因“赵薇导演”四个字，《致青春》就有了最大卖点。观众想知道：一个身上贴着浓烈“小燕子”标签的演员去导戏，她行吗？玩票吧？她在片场真骂人呀？关锦鹏和李樯帮了她多少？她压力真大到蓬头垢面和身体浮肿、被朋友劝诫“减肥”的地步？甚至还有网友说：“我真的好想看看赵薇墨镜后面的眼袋究竟有多大！”
　　赵薇的知名演员身份为《致青春》赚的吆喝声不言自明。
　　《不能说的秘密》是周杰伦首部导演作品，凭借如日中天的人气，枯燥的电影发布会都被记者们描述成“周杰伦风趣幽默好似说相声”。当然，谁都不会怀疑凭周董的个人品牌价值，他能够像魔法一样把所需要的一切天时地利人和聚集到身边，而顺应市场潮流打造新产品亦是电影投资人们的分内之事。
　　在《逃离德黑兰》拿到奥斯卡后，几乎全世界人民也都知道了本·阿弗莱克至少有6部电影被提名过“金酸莓奖十年最差男演员”，但即使在他人生最落魄的时刻，他还是顺利找到《失踪宝贝》版权所有者艾伦·拉德二世，并凭借这部导演处女作证明他其实是位静待机会的“忍者”。本当时的心理活动是：“我没有安全感，我困扰得无法睡觉，我第一次意识到好莱坞不是像它表面上那么金光灿烂，它实际上和一个侏罗纪公园差不多，你得随时小心不被恐龙踩死。”那再听听拉德是怎么被这个尚存一点点名声的loser打动的——“阿弗莱克专门来找过我，他说想买走我手中的一本小说……我说没问题，毕竟他已经得到过奥斯卡了，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说明问题吗？至少证明他是一个非常出众的编剧(1998年，阿弗莱克与发小马特·达蒙一起编剧和参演的电影《心灵捕手》拿下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)。”
　　终极绝招
　　凭《泰囧》跻身最卖座导演之列的徐峥最有发言权。早在该片上映之初，徐峥就一直强调“我们不是黑马，我们有备而来”。《人在囧途》当年以小搏大，徐峥认为这个故事可以被延续和复制，于是萌发做导演的念头，他说类型片一直是中国电影的软肋，中国有商业大片，却对类型片的分类还停留在动作、警匪、喜剧、校园、歌舞这样粗浅的理解上，事实上单是喜剧就可继续细分出众多类型。
　　《泰囧》开机第一天，徐峥拍的第一场戏就是电影的预告片镜头并且思路明确——“这个镜头不会用在影片里，只是作为先导版预告片的宣传物料，作为电影的第一次宣传，让观众看到是我和王宝强的组合，到了泰国，仍然是个喜剧。”第二支预告片加深印象，“大家发现黄渤出现了，我要告诉你的是，我的电影升级了。”在中期拍了较完整的影片贴片，跟在上映的《白鹿原》前面……12月发布终极预告片，形成喜剧的印象口碑……每一步，徐峥都思路清晰。

　　“投入和产出比最高的电影中，喜剧片占了90%。”徐峥经常提到的《我盛大的希腊婚礼》，是电影史上以小搏大的经典案例，一部投资500万美金的电影，赚了上亿票房。“喜剧片成本一般不会太高，因为不需要炫技，靠的是人物和情节，只要本子好、演员好，成功的几率很大，但这两点正是中国电影稀缺的。”
　　拍摄类型片的另一个考量是档期。“现在找不到一个舒服的档期了”，徐峥在采访时感慨道，“什么时候都有大片，但类型片的好处就是观众知道自己要看的是什么。”与其让观众猜测是“商业”还是“艺术”，是“人性”还是“关怀”，都不如“爆笑”这个标签来得更直接。
　　而面对《泰囧》引发的观影狂潮，新影联院线副总经理高军说，这是观众的“报复性”观影，观众对《泰囧》的偏爱，很大程度上是对那些投资动辄上亿元、只见明星不见角色的“中国式大片”的一种逆反行为。近几年来，所谓的名导们争先恐后模仿好莱坞大片的视听轰炸手段，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各类营销手段忽悠观众入场，并借用3D和IMAX之名哄抬票价，却忘了“真诚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”。